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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

长江源冰川考察活动工作日记

 

 

 

 深圳志愿者---邹卓钢

 

 

   长江源头冰川的退缩情况其实有关专家通过卫星监测是有准确数据的。这次长江源冰川考察活动,是绿色江河环境保护促进会策划,得到中科院兰州分院旱区寒区研究院的支持,计划在长江正源的姜古迪如冰川连续五年立标志牌记录每年冰川退缩的具体位置,旨在通过民间普通人士的亲眼所见,告诉普罗百姓一个浅显的事实:江河、环境、地球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来保护!

    这次活动,绿色江河分配给我的任务是驾驶其中一辆车,并保障所有车辆路上的安全和维修。要求我提前四天到达成都,对车辆进行保养、熟悉车况和准备所需的零配件。

4月26日:晚上9:50时深圳乘飞机往成都,住志愿者“云南红”李迎涛家。她家真豪华:三层半独立别墅,带私家花园和地库(车房、练功房、酒堡),养了一条雪白巨大的萨摩耶(雪地狗)Jessica,挺温顺和善的。

4月27日:上午与杨欣一起去为北京吉普2500(小切)作检查保养换件,配备用件。下午到“极地越野”联系修保丰田车,“极地越野”会长袁军对我们这台绝版丰田越野吉普赞不绝口。

4月28日:全天在“极地越野”保养丰田车。晚上我和杨欣、张毅、谢晓辉都到李迎涛家吃饭。

4月29日:上午去买备用汽油桶(三个100升、四个20升)。下午到“极地越野”换丰田车避震器,配备用件,换新电瓶。晚上谢晓辉请我们(张毅夫妇、我、我朋友王倩)到MGM喝酒聊天唱歌。夜归扰人清梦,感觉不好意思。

4月30日:其他志愿者陆续抵达成都。下午陪老詹买睡袋、气垫床。试装冰志牌。一切准备就绪!晚上成都的志愿者们也来一起会餐为我们饯行。

5月1日:早上7:00时准时在“绿色江河”办公室楼下出发。共三辆车(小切2.5、庆铃3.2、丰田4.5),9人:会长杨欣(尊称杨老师)、中央电视台记者许永松、深圳志愿者我、詹从旭、敬立成、王欣胜(ST)、成都商报记者杨震、郭广宇和司机黄宁。另有中科院兰州分院旱区寒区研究院的蒲教授及其助手正在唐古拉山工作,将在陀陀河沿会合我们,高山病专家寒梅大夫(藏族)将在格尔木等待并随我们一起进冰川。

离开成都,经都江堰、汶川,遇上不少争先恐后的“五一”出游的自驾车队伍。中午在理县路边小店吃饭半小时。穿过风景如画的米亚罗沟谷、翻越海拔4350米的鹧鸪山,天气变坏下雨,泥泞的山路车轮在打滑。然后经刷马口、刷经寺,进入辽阔美丽的若尔盖草原红原县境内。汽车在草原上行驶了约100公里,到红原县城,天气好转,太阳尚未下山,再飞驰了75公里。6:30时到达唐克镇---黄河第一弯,观看着名景观---“黄河第一弯落日”。晚上住藏味十足的“玛岭央宗旅店”,海拔3500米。全天行程560公里,驾驶11小时。

5月2日:清晨起床赶路。从唐克到若尔盖,是70多公里美丽的草原路段。晨曦下,遇见许多在冰冷路面上磕长头虔诚的朝拜者,心灵为之震撼:透过那看似愚昧、自虐的行为,我仿佛触摸到他们那满怀信仰和爱的心!因为,只有有信仰、有爱、有追求的人,才能忍受甚至享受这躯体的磨练……

若尔盖以后便是80多公里的修路,坑坑洼洼,泥尘满天,一直到甘肃省界郎木寺,走了近三个小时。随后是160公里的新柏油路到合作市。午饭后路况转差,如搓衣板,正动工改建。据说甘肃省近年几任交通厅长因经济问题腐败了,难怪路不好。到临夏县城后翻越4300米的加里山,山顶为青海省界,进入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公路盘山而下,宛如扭动的长蛇,新柏油路面相当平顺。

快到循化县城时,四周被被火烧过般发红的黄泥山环绕,而公路两旁的山谷却有成片嫩绿得油光发亮的庄稼和小白杨树,色彩对比反差如此强烈又如此的完美,若隐若现的红黄白色彩斑斓的撒拉族民房装扮其中,不时有穿戴整洁的撒拉族男女老少在非常干净、几乎看不到垃圾的路边行走、劳作、嬉戏,为我们勾画出一幅和谐幸福的异域田园画。大家对此地此民族颇有好感,赞叹不已,心情异常兴奋。过了县城不久,便穿过一条13公里长的峡谷,大有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的阵势。出得峡谷来,已是化隆县(回族)境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万木枯秃,一片荒凉,毫无生气!难道连春天也厌恶盗猎者聚居的地方?------可可西里的盗猎者大多是化隆人。

晚上九时,我们到达西宁市,入住青海饭店。全天走了650公里,驾驶13个小时。

5月3日:经青海湖、茶卡、都兰、香日德,穿越柴达木盆地南部到格尔木市。全程800公里。其中柴达木盆地路段直得让人发怵!连续几段笔直十几公里长,计算过一段竟达18.3公里!简直让司机快睡着了!驾驶12小时,傍晚7:30时到达格尔木,入住老地方---孝云宾馆。寒梅大夫会合了我们。

晚饭后开会,分配明天上午在格尔木采购上山物资(粮食、炉具、棉被、备用汽油、沿途藏民礼用品)的任务。接到成都李迎涛告知:其一位31岁男好友去稻城旅游昨天因高原疲劳温泉浴后严重肌无力三小时后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杨老师重申高原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有十分力气最多出八分!不准单独离开队伍视线活动!……大家活着回来!

5月4日:上午准备上山物资。我负责检查车辆、洗车、加油、买棉被、喷灯(炉具)。老敬等人想多买些御寒毛衣,许永松曾在可可西里呆过九个月,认为不必太夸张。

午饭后往索南达杰保护站出发,210公里,驾驶三个多小时。离开格尔木即遇上沙尘暴,能见度极低,翻越4700多米的昆仑山口后仍是尘烟弥漫,一直到索站。

4500米的索站风特别大,相当寒冷,冰点以下,后面的清水河志愿者湖都已结了厚冰。这时许永松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怀疑自己大意了,少带了衣服,幸好杨老师有备而来,借他一件羽绒大衣。晚上住索站,重温去年六、七月的生活点滴。温格、耿格守站。索站变了:在西翼多建了一间房子作保护区管理局新的展厅,原展厅仍是绿色江河的展厅兼现餐厅,门口地坪还铺上了地砖,感觉有点异样。

    下午索站来了二批客人到新展厅参观,我们都主动前去介绍环保、保护藏羚羊和反盗猎工作情况。

5月5日:清早起床,小切启动困难,只好人推、车拉帮助启动。大家拍照、合影留念,最后上车出发,才发现ST(王欣胜)不见了,也没照合影。直到温格把他从里屋床上叫醒出来,才知他昨晚就有高原不适没睡好,早上起来后又返回小休误时。

行驶50公里到五道梁,经过去年设红绿灯协助藏羚羊迁徙路段,感慨万分,往事历历再现。午饭在五道梁的老餐厅---“临夏大酒店”(讽刺?)吃大盘鸡,还是那位声音嘶哑、样子由第一眼看龌龊、多见几次也没发现不妥到后来看着顺眼、最后还觉着他可爱、亲切的回族店小二接待我们,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们。

200多公里后,下午时分即到达海拔4550米、什么都是长江第一的长江第一镇---陀陀河沿。哦,路上向通讯施工单位讨了一个雷管一包炸药准备山上炸地挖坑埋冰志牌。住下,适应,换上泥地轮胎,迎接明天真正的挑战!心情有些激动!

5月6日:天没亮就起床,每人一盒牛奶、二三片面包早餐,早早出发。昨晚没能如约等到蒲教授他们的电话,估计是他们被工作或大雪困在唐古拉山里面了,不能与我们会合一同进入岗加曲巴冰川和姜古迪如冰川(据说他们也没去过,此次很想去),遗憾!90公里后到达海拔4735米的雁石坪,车加足了油,再往前行驶了16公里,就离开公路,往唐古拉山的最高山脉格拉丹冬方向真正越野了。

不是真正的路,只是偶有车轮印(可能是牧民的货车)依稀可鉴。才几公里,就遇到几十米宽的小冰河面,还好,过去了。感觉来了、兴奋起了、情绪高了,莫名的激动。

海拔不断升高,翻过了5050米的小唐古拉山口,不远处便是更宽更复杂的木曲(河)冰面。大伙下车,拿着铁钎在冰面上使劲插,试探冰面的厚度,测定能否承载汽车通过。三辆车小心翼翼地过了木曲冰面,然后“路”面泥泞、石块、积雪、草甸、沼泽……越来越无迹可循。在坑坑洼洼、跌跌撞撞中,车只凭杨老师的记忆和方向感走了。

路上偶尔遇见一些藏族牧民的帐篷户,我们都主动送去一些实用的用品。看着他们贫苦简单的生活,感受着他们纯朴善良的心,我们都一时无语,眼底酸涨。

好在天气不错,积雪不多,经过八个小时的越野,离开公路96公里,终于到达海拔5310米的岗加曲巴冰川前沿。卫星定位、扎营、架喷灯炉子做晚餐。期间刮起风下起雪来了,刚才还裸露着的戈壁草地一下子变得一片白茫茫。地面积雪不断加厚,竟有十多厘米!气温急剧下降。大家各自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杨老师和许永松、老敬和ST、杨震和小郭,我单独、老詹单独,寒大夫、黄宁各睡一车。睡前,寒大夫一一观察、询问队员的身体反应情况。还好,暂时没大问题。

5月7日:睁开眼,天已亮。测帐内温度:零下4度。昨晚感觉还好,羽绒睡袋也够暖,杨老师建议的气垫床在不平的地面也很舒服,而且将地面的湿冷隔开了。

起来弄早餐。天还零星飘着雪花。老敬起来“投诉”ST的睡袋破了,满帐羽毛,无法在里面呆下去。黄宁在车内没睡好,大早在往车门外呕吐(也是高山反应?),我刚好在他的车外雪地上煮咖啡,差一点中招。ST终于起来了,可刚钻出帐篷,就跌倒地上,老詹赶紧过去扶起他,可他却软软的又跌了下去---糟了!高山反应!寒大夫上前照顾。早餐后大家在车内闲等,天稍好转,杨老师带领大家徒步往几公里之遥的岗加曲巴冰川察看,留下老詹、黄宁、ST和寒大夫在营地。大家一步一喘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一半的路,天又被雪花笼罩,放弃,往回走。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中午时分,看到营地了,寒大夫迎了上来,不安地对杨欣说:杨老师,ST高山反应严重,已出现肺(脑)水肿、胡话、闭尿……打了几针,暂时控制住了,建议马上下撤!杨老师沉默了半分钟,坚决的口气说:立即下撤!

一阵忙碌后,撤离营地往雁石坪赶。虽然原路返回,但由于积雪,路更难走了。沿路ST数次下车试图排尿,大家甚至用各种办法引诱,如倒水、陪尿等,均告无效。

晚上8:30时,到达雁石坪,住进道班的招待所。突然感觉此处如天堂般舒服!毕竟海拔低了575米!ST情况有所缓解,也能排出一点尿了!人啊,就是这样,不经苦,哪知甜!到餐馆吃过饭,美美地睡了一觉。

我可能是因为昨晚在岗加曲巴大雪纷飞中如厕时没注意保护好裸露部分,驾车下山时竟感觉有些怕风,不会是要感冒吧?向寒大夫讨些药吃预防预防吧,不能大意,我是不准病的,否则谁开车?!这时许永松也感冒了,要打针、吃药呢,哈哈,老猫烧须!

5月8日:早上,天空飘着片片雪花,向我们预示着进山的难度。原定早上6:30时出发,天公不作美,杨老师无奈地宣布暂缓启程。

餐馆用餐后,回宿舍望天打卦。许永松两眼仍然无神,我感觉则好多了,好彩!中午时分,天被我们感动了,严格说,应该是被寒大夫感动了,因为她每天都念经(当然是我们都听不懂的藏文啦!)、向天祈祷!阳光很快就把地面的积雪融化,也回暖了我们焦虑紧张的心。                

早早的午饭(面条而已)后,拦顺路车把ST送下格尔木,我们于1:40时再次加满油出发。沿去岗加曲巴的方向走了30多公里,就分道了。随后,通过了比木曲冰面更宽更脆薄的尕尔曲(河)冰面。坡斜倾侧、石刮底盘、沼泽泥陷……车拉、绞盘拖……又滚动了约60多公里,天色将暗,8:45时到达了雀莫错(湖),在湖畔扎下了营,晚餐后杨老师吩咐大家早点休息。

我和杨震偷偷地溜了出来,站在海拔4965米湖边,抬头望着星空:苍穹是那么的奥蓝!星斗是那么的明亮!没有月亮争辉,没有烦嚣干扰,欢快地闪烁,以期说仿佛伸手可及,倒不如说心灵更加贴近!我带去的MP3和小音箱正传来Norah Jones自弹自唱似蓝调、似民谣、似乡村曲的爵士钢琴乐,淡雅而温馨,自在得让人心醉……多么希望一颗心可以挣脱俗事,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醉游星际!多么美妙、难忘的高原星夜!

5月9日:本想趁早上雪没融化之前地硬好走时多赶路,无奈出发前发现小切爆胎了,拆轮时还把套筒搞断了,好在有备用的。折腾到8:50时,依依不舍,告别雀莫错,踏上了积雪、黄土相间交织如巨大的斑马背般的山脊,向格拉丹冬冰川群驶去。

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行驶,不停地颠簸跳跃,比骑在狂奔的马背上颠得更没规律和难受。但偌大一片荒野,只有我们这三辆车行走在天地之间,大地在我脚下,任我纵横!那豪情、那刺激,怎一个人造赛道越野比赛可及!一座座“斑马背”在向后移,一道道沟坎被跃过,一个个草甸被辗过,格拉丹冬的皑皑雪峰在靠近。没有路,只有方向和杨老师、寒大夫的记忆。格拉丹冬有104条冰川,每条都伟为壮观。

沿着陀陀河,穿过玛曲峡谷,我们进入最深处的姜古迪如冰川前沿,到了离姜古迪如冰舌不足二公里处的“长江源头第一户”藏族牧民家:一间矮小的土房和一家五口---主人南姆扎、妻子正月十五、十五岁的弟弟、有病的妹妹、老母亲。我们决定住他们家。人迹罕至的地方,来了客人,他们自是稀奇;天性善良又热情,他们表现欣喜。

天公真有意思,此时竟飘下了阵阵雪花。喝过藏奶茶,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天际一片蔚蓝。我们赶紧启动汽车尽量靠近姜古迪如南北两条冰舌考察,选址立冰志牌。结果令人有些失望,杨老师说:没想到冰川退缩比预料的快那么多,简直惨不忍睹:十多年前可以划着橡皮艇到冰舌下,现都退到山上了;原来南北冰川汇在一起,现想在其中间隔的山脊上找共同的记录线都不可能了!大家拍照,继续考察。突然老天把脸一沉,一阵风雪刮打下来,我们赶紧躲进了车内,我建议所有车发动着,并启动前挡雨刮以免给冰封住看不见路走。困了好一会。然后老天又笑逐颜开,放我们回驻地人家。

在南姆扎窄小的家里地上,我们铺上气垫,摊开了睡袋。通过寒大夫做翻译,我们了解到南姆扎家的一些情况,他们好奇、惊喜地翻看着杨老师带去的《长江源》里有关他们的图片。

累了,悃了,屋内一片鼾声。不知他们是否好睡、是否好受,反正我是难以入睡---屋内炉子里燃烧的牛粪仿佛与我们争夺着那原本就稀薄的氧气,散发出不完全燃烧的刺鼻呛味,令人窒息、令人头痛。我几次坐起来,双手不停地抓光脑袋上保暖的毛线帽,真想冲到屋外去,吸几口清凉的空气!但冰封的屋外和担心着凉感冒一次次让我无奈地重新躺下。好在下半夜炉子熄了,我才得以“安息”。

5月10日:清晨,我们几个早起的钻出了那矮小憋屈的小屋,张开大嘴,争先恐后地,唯恐晚一步就被别人抢光了似地呼吸着那冰凉、清新却又稀薄的空气。放眼望去,发现天空湛蓝湛蓝的。远处的雪山尖被没露脸的太阳投射出的光芒染上了一层金光,在蓝天的映衬下格外夺目。近处白雪覆盖的茫茫大地则在晨曦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南姆扎家的牦牛和羊群也从匍匐了一晚的雪地上披着一身的雪花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在主人的吆喝下去寻找周围越来越稀少的草叶草根。。。。。。眼前的一切,把我们的惺忪、缺氧不适全给震撼没了,一个箭步奔回小屋里取出家伙,一气狂拍,谋杀了不少菲林,恨不得把眼前所有都搬回去,把那种感觉也永远带走!

    这里是长江的源区!这里是母亲河的发源地!神秘、圣洁,如天堂般的美妙……

阳光灿烂。谢天谢地!地上的雪逐渐融化。草草吃过早餐,带上工具和器材,驱车在河床石滩上一步一颠地靠近北冰川。我们决定只在北川立冰志牌。

我把丰田车开到了距选定立牌点50米的海拔5390米处(牛吧?也就只能到这了,小切和庆铃还到不了这位置呢!)。我们在选定的立牌点用GPS测定了经纬度,海拔为5400米,准确记录着2005年5月10日姜古迪如北冰川冰舌的位置。在简短的由“长江第一户主”南姆扎夫妇俩动土仪式后,大家不顾高海拔带来的难受,珍惜这非常难得的劳动机会,毫不示弱地拿起铁锹,抓着铁钎,抡起铁锤,在冰冻的石土上挖起了坑洞。遇土挖土,遇石打石,没用上炸药。大家动一动,喘一喘,歇一歇……

下午2时,经四个小时不懈的努力,1.5米高的上刻“2005长江源冰川”的冰志牌终于被合力竖立起来了。然后,我们把寒大夫从雀莫错湖畔捡来并经杨震刻上六字真言和绿色江河字样的野牦牛头骨摆好,在冰志牌上挂上经幡,由南姆扎夫妇和寒大夫烧香念经,并率大家绕冰志牌顺时针方向转三圈,礼成,大功告成!

看着冰志牌矗立在圣洁的冰川前,经幡随风飘扬,那使命感、那神圣感,写在了我们每一位队员疲惫却又遮不住喜悦的脸上!拍照留影后,大家到冰川前用带去的水晶瓶接下了滴滴“长江第一滴”封存好作纪念。

晚上,姜古迪如下起了大雪。

5月11日:下了一晚的雪还在继续。整个姜古迪如的远山近谷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天空也是白茫茫雪花飞舞一片混沌。原本今天功成身退,这时无路无方向,地面不知深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伙人挤在窄小的屋内,围着激情燃烧的牛粪炉前,或闭目养神,或品味奶茶,或长嗟短叹,或焦虑不安,或头痛难受……

杨老师为排解大家的烦闷,调侃着环保历程的一些趣闻、一些设想、一些观点……

不知啥时候开始,也不知是何缘由,杨震、老詹和我还有老敬辩论起政治、历史、哲学来了。为欧美、日本、中国和布什、小泉、胡锦涛、温家宝还有国家体制等不着边际的问题争个激动不已,气喘吁吁。那家藏族老乡听不懂,不解的眼神和好奇的脑袋为捕捉我们的声音表情而不停地左右摇摆追逐,还以为我们在吵架。寒大夫一边忙乎着,最后也忍不住:耳朵都痛了,你们要再吵,晚上不给你们药吃!

有病!在海拔5300米严重缺氧的地方争论这些问题,而且为之上窜下跳、脸红耳赤、气喘如牛!

雪下了一整天。大家期盼今晚停雪,期盼明天天晴!

5月12日:子夜过后,我在半梦半醒中依稀感觉到寒大夫在杨老师的协助下为睡在我旁边的老敬打针,忙乎了好一阵子。天亮了,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的头和睡袋周围都是羽绒,疑惑不解。寒大夫说是老敬的睡袋弄破了。昨晚半夜后老敬高山病发,出现肺水肿现象,为之打针抢救了半宿,把所有的针头都用完了。再看这时的老敬,满头满脸羽毛正疲惫昏睡。

天亮了,也晴了。大家起来后,寒大夫建议今天必须回撤,原因是针筒不够用,粮食也不多了。尽管积雪没融化,杨老师还是决定启程回撤。终于可以走了,大家既高兴又担心。

回撤的路完全被雪覆盖,无迹可循,不知深浅。对着大致的方向,三辆车,杨老师驾小切探路,庆铃紧随,我的丰田殿后。无论驾车的、乘车的,精神都高度紧张,当然还有一些兴奋和刺激。车小心翼翼、跌跌撞撞地缓慢向前推进。老敬横躺在我的车后座上,脸色难看,样子狼狈,棉被垫一张、靠一张、盖一张。寒大夫坐在我的车上照顾老敬。

看着杨老师驾驶小切娴熟的技术、矫健的车影、勇敢的尝试,我们深深地佩服他的胆大心细、沉着稳重。而从他的表情中,我们也隐隐地感受到他肩上重大的责任和心里沉重的负担……

令人担心的尕尔曲冰面虽然比来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还是让我们找到了通过的路。再往前走了一会,大约七时多,夜幕即将降临,突然发现前方雪地有车和不少的人。盗猎者?盗挖者?盗捕者?神经不由绷紧起来了,一边朝前开着,一边眼睛紧紧盯着那。靠近了,有二辆货车停在那,一群人即为了过来。危险!“杨老师:什么情况?”通过对讲机焦急地询问。“没事,他们的车没有啦,想讨点油。”原来,他们是吉日乡的村民干部,要到雁石坪参加会议,小唐古拉山口的那段路太烂了过不去折腾好久又倒回来,把油给耗光了。二辆车、二堆人呆在这已经二天了!其中一些人我们前几天路过他们的帐篷时还给过他们东西的呢,他们也认出了我们。一张张精瘦奥黑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双因看到了希望而闪出亮光的眼睛。把他们递过来的三个半胶桶(一个上半部破了的)装满,我想,这同时也装满了他们的希望。一双双粗黑宽厚的手用力抓住了我们的手、拍住我们的肩,“好朋友!我们的好朋友!”多纯朴的感情!我眼眶湿润了……

前方的路不能走了,咋办?一个藏民跳上杨老师的车,说:“还有另一条路也许可走,我带你们走”。开始一段还行,后来天黑了,雪花又开始乱飞乱舞,感觉天和地都一样,路没了,方向混了,车陷了,心也慌了,那老乡也不敢肯定了……借助GPS定方向,试探、摸索,向公路那方向靠近。。。。。。终于见到青藏公路过往汽车的灯光了!高度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从早上9:20时出发,到晚上11:35时抵达雁石坪,连续行驶了14个多小时,午饭也没时间吃,中间掉入雪坑多少次、陷入沼泽多少次、天黑之后迷路多少次,我们都记不清楚了,只数过总共动用丰田车的救援绞盘12次!杨老师的小切因掉进雪坑里,把前保险杠也弄坏了,我的丰田车也因为载着过重的备用油和后勤物资而有两次陷进了沼泽地里,任凭车的动力再大,四个轮子越绞泥巴越糊,陷得越深,后保险杠也给抬得翘起来了,只好要另两辆车互连好(他们车身轻,一辆车的重量承受不起我这两重车的牵引),我的车绞盘再勾住其中一辆车自救。

终于逃出来了!傍晚天气转坏,雪花漫天。真庆幸上午决定回撤,否则还不知要被困到何时!

到达雁石坪,虽又饿又累,却也止不住逃脱后的激动和兴奋.老敬的情况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5月13日:雁石坪到格尔木。适逢杨老师生日,大家通过车载对讲机为杨老师送上了英文版、国语版、粤语版的生日歌。

进入格尔木前,我们去安置区探望了白丽,得知她那手术校正后的腿还没完全康复,走路还见拐,心里颇为沉重。

到格尔木后,重见ST,他已基本恢复。深圳的另一志愿者熊杨“五一”西藏行之后也相约格尔木会合了。

事后得知,就在今天---2005年5月13日,青海省一支石油地质勘探队伍一行28人,在昆仑山的南侧被大风雪所困,车陷住了,有15人被冻死,其余13人也不同程度被冻伤!恶劣的自然环境,一点人情都不讲,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大意和无充分准备的自信!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的脆弱!我们侥幸地逃出来了,当中有我们高度的重视、较丰富的经验、较充分的准备,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感谢上天对我们的眷顾!

5月14日:格尔木到西宁。从格尔木到茶卡,整个沙漠盆地都在下雨,相当难得。相隔我们去时经过只短短的十多天,香日德的树和草已绿得赛过江南。

下午经青海湖,顺道到鸟岛参观。

晚上在西宁的青海饭店,杨老师召集大家开了个简短的总结会。因为一些队员将在西宁离队回去。

5月15日日:西宁---唐克---成都,一路疾驰。

从唐克出来的早上,我们驱车70多公里后到红原县城吃早餐,红原县城的变化让人吃惊:去年我们上可可西里经过时,房子杂乱破旧,街道开挖得乱七八糟;可现在,房屋建筑光鲜有序、风格鲜明,街道平坦整洁。最让我感动的是在早餐店里,看到许多小学生虽然匆匆进来吃早餐,但吃完后总不忘自己收拾碗筷和清理桌面。在欧洲

,这种现象比较普遍,但在国内则很希奇,这是良好教育的结果。但愿能在更多的地方见到!

若尔盖草原绿了,小花也开了。雨雾、阳光、蓝天白云,夕阳、晨光,映衬出一个多姿多彩美丽的大草原,算得上为我们这次艰苦难忘的旅程添上了绚丽的一笔,画上完美的句号。

16日下午6:30时,平安抵达成都。

,总算不负所托,完成了任务!

此次活动,我没让人替换驾驶丰田来回5850公里,每天连续驾驶十多小时,创造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连续驾驶时间的记录!

躯体是疲劳的,但精神却充满了力量,因为心里有爱、有追求……

(相应配图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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